得知商珩将谢意卿带回的消息,朝中大臣顿时坐不住了。
大殿内,金碧辉煌的龙椅上,男子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殿中跪着的几位臣子,最后停留在最中间的大臣身上。
“皇上,”那大臣双手捧着奏折,声音洪亮,“国不可一日无本,陛下登基已有半载,后宫却仍空虚。臣等恳请陛下广选秀女,为皇室开枝散叶。”
“无本?”年轻的帝王忽然轻笑一声,嘴角微微上扬,眼中却无半点笑意,“爱卿这是在担心朕不能生?还是——”他声音陡然转冷,“朕会早死?”
“臣不敢!”大臣慌忙叩首,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殿中空气瞬间凝固。
商珩缓缓起身,一步步走下,无声却压迫感十足。
“朕记得,”他在大臣面前站定,声音轻得如通耳语,“半年前才说过,谁再提选秀之事”
商珩语气一顿,“看来爱卿是觉得,朕的话——”他忽的转身,广袖一挥,“不作数?”
那大臣的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,后背的朝服已被冷汗浸透:“臣臣万死”
见这场面,其余几位大臣不约而通地屏住呼吸,连殿角侍立的太监们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。
在这次早朝后,没人再敢提及新君纳妃之事。
两个月后,谢意卿顺利诞下一对龙凤双胎。
长女商禾绾,生得玉雪可爱,不哭不闹,只攥着商珩的一根手指。
帝王看着襁褓中娇软的小团子,罕见地显出一丝无措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,生怕惊了她。
与之相比,老二商云祺,却是个极有脾性的。
他哭声嘹亮,待宫女抱到御前,小家伙竟攥着小拳头,在商珩的袖口上留下两道湿漉漉的口水印。
商珩不怒反笑,屈指轻刮他的鼻尖:“倒有几分你母后的性子。”
没过多顾及两个小家伙和众人的阻拦,他迈入了产房。
而此刻,产房内还萦绕着淡淡的血腥气,混着安息香也压不住。
谢意卿无力地靠在软枕上,青丝汗涔涔地贴在苍白的脸颊边。
“娘娘,喝些参汤吧。”青雾捧着瓷盏,小心翼翼地凑到她唇边。
谢意卿勉强啜了一口,帐外忽然传来婴孩嘹亮的啼哭。
她睫毛一颤,想要起身,“孩子”
“别动。”一双手稳稳按住她肩膀,商珩不知何时已坐在榻边,眼下泛着淡淡青黑,龙袍袖口还沾着一两滴干涸的血迹。
他接过参汤,舀了一勺轻轻吹凉:“太医说你是气血两亏,需得静养一月。”
这时,帐幔被弦月掀起,青雾抱着两个锦绣襁褓缓步上前。
谢意卿望着那两张红皱的小脸。
商禾绾安静闭着眼,眉眼像极了她父皇,而商云祺正攥着小拳头哭闹,方才便是他惹出来的动静。
“商珩”她气若游丝地唤了一声。
“朕在这里。”他声音沙哑得厉害,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腕,“你且安心睡下。”
谢意卿还想说什么,却见商珩俯身在她汗湿的额间落下一吻。
唇瓣温热,带着微微的颤抖,看着比她还要紧张几分。
生下孩子后,封后大典也提上了日程。
好在半年前就有所准备,所以也并不仓促。
而谢意卿的气色已好了许多,产后调养月余,腰身只是比从前纤细时多了几分柔软。
封后大典那日。
青雾正为她系上繁复的衣裙。
“娘娘别动,”弦月小心翼翼地将九凤衔珠金冠固定在她发间,“这冠子沉得很。”
“确实沉。”
谢意卿轻轻转了转脖颈,垂落的流苏便跟着簌簌作响。
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已——眉间一点朱砂,唇上淡淡胭脂,带着一丝媚意。
“绾绾和祺儿可安置好了?”她忍不住问道。
弦月笑道,“小殿下们由四位乳母照看着,方才还吐着奶泡泡玩呢。”
正说着,殿外忽然传来整齐的跪拜声。
商珩一袭玄色冕服踏入殿中,十二章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他挥手屏退众人,亲自为谢意卿整了整微微歪斜的冠冕。
“紧张?”他的指尖拂过她轻颤的睫毛。
谢意卿望着他俊美的眉眼,诚实地点了点头。
商珩低笑,忽然从袖中取出